印度挖粪工不得不世袭
据新加坡《联合早报》9日报道,印度国会议员日前通过法案,禁止该国社会最低层的“贱民”徒手清理粪便。据统计,印度目前至少有34万人仍然依靠徒手掏粪来维持生计。
该国1993年已经通过一项法令,列明徒手清理粪便属违法,但是,该法令一直无法有效落实。现在国大党政府承诺再作努力,希望国会下议院通过的新法案,可以根除这种持续多年的做法。
根据印度古老的种姓制度(caste system),一些人一出生就被分配掏粪的工作。掏粪工必须每天从原始的厕所将粪便舀出,放在自己以树叶为衬底的柳条筐里,然后顶在头上运走。
新法案禁止人们建设必须手工清理的非冲洗厕所,雇用掏粪工的雇主将处以一年监禁或罚款5万卢比或两者兼施。
掏粪工必须每天从原始的厕所将粪便舀出,放在自己以树叶为衬底的柳条筐里,然后顶在头上运走。掏粪工时刻得忍受着臭味。
印度社会正义部长赛尔贾在法案通过后说:“这是灭绝人性的习俗,违反人们应活得有尊严的基本权利。”
赛尔贾指出,新法令将禁止人们从事徒手清理粪便的工作,当局要为这些工人提供再培训,以及为他们的家人提供援助。他强调:“我们要为这个群体解除标签与污点。”
印度卫生运动创建人巴札克说:“这是非人的工作。这些人必须学有技能,同时享有尊严。”
巴札克曾因设计和推进环保坑式厕所而荣获联合国环保奖。他在40多年前便发起运动,致力改变掏粪工的命运。巴札克在印度各地开设培训中心,让从事掏粪工作的低下阶层读书识字及学会技能,更主张让不同阶级的人民同桌吃饭及一起祷告。
印度中央污染控制局2011年的调查揭露,在将近8000个城镇中,只有160个城镇同时拥有污水系统和污水处理厂。
34万“达利特人”的悲剧
令印度教种姓制度臭名昭著的是它的种姓隔离,而最严苛的隔离正是施加在被称为达利特人的身上。传统上,达利特被认为是肮脏的,并且这种肮脏还可以借由接触传染给别人,因此他们要躲大家远远的。尽管圣雄甘地称他们为“神之子”,但传统的上等种姓却叫他们“不可接触者”,而他们自称为“被压迫的人”,即达利特。
印度老式的厕所没有下水道连接化粪池,靠的是人工把排泄物掏出来,搬运到特定的处理地点。这是很多达利特妇女和少年的工作,他们靠扫帚和锡盆,徒手清理公共和私人厕所,为了运送时省力,甚至常把粪盆顶在头上。
可是,在抽水马桶如此普遍的今天,在电脑软件业如此欣欣向荣的印度,还有至少34万达利特人干着和千百年前一样的工作。也因为他们的存在,多少没有下水道的老式厕所依然正常运转着。
以下是2013年1月2日《青年参考》刊登的《印度掏粪工》一文,为您揭秘印度掏粪工的苦难人生。
他们是印度的一个特殊群体,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从事一份可能伤害人格和尊严的工作,报酬微薄,艰难度日。
双手扶着顶在头上的大柳条筐,里面装满了附近居民的排泄物,寡居的珂兰熟练地走过一连串污水横流的臭水坑,跨过一堆垃圾。到了可以倾倒污物的地方,她把顶在头上的污物倒出去。
“甚至没人肯给我们一份体面的工钱!”她啐了几口痰,把混合着泥浆的垃圾耙过来,掩埋她刚刚倒出的排泄物。作为手工清理厕所的印度掏粪工,这是珂兰每天都要重复无数次的动作。
珂兰大约60岁,这个形容枯槁、目不识丁的女人,搞不清自己的确切年龄。“恶臭直熏脑门,经常让我觉得恶心,毕竟我也是人。”她向法新社记者抱怨说,“可我的人生就这么过去了。”
帕文家是珂兰的主顾之一。他们一家三代9口人,住在一间不大的砖房里,还有个混凝土的小院,厕所则是砖墙围起来的一个洞坑。每天,珂兰从临街的一个小孔伸进手,用一把塑料铲将污物从里面舀出,放在自己以树叶为衬底的柳条筐里,然后顶在头上运走。
“我们感到很难过,”当被问及珂兰的困境时,帕文家一位年轻寡妇说,“我同情这个女人,有时也试着去帮她。”
雇用算是帮助的一种方式。帕文家每天给珂兰一张薄饼,一个月额外给她5公斤粮食,没有工钱。
在这个名为Nekpur的小镇上,还有约20个女人跟珂兰一起从事这份卑微的职业,有时也疏通堵塞的下水道。而在更广阔的印度土地上,34万甚至更多的印度人靠手工掏粪——联合国人权委员会称之为“最不体面工种”——来维持生计。被印度官员描述为“全世界最大开放式厕所”的铁路,也常常是掏粪工们工作的地方。
没有靴子,没有口罩,也没有手套,她们在没有任何防护用具的情况下接触排泄物。男人们穿着短裤、赤裸上身潜入散发着恶臭的化粪池和下水道,工具只有一把锄头和一根木棍。许多人因此染病,从皮肤、呼吸道到肠胃都深受其害,几乎所有掏粪工都在四五十岁时,患上肺结核、哮喘等疾病。
有些人能拿到大约每个月20到160卢比的薪水(1卢比约合0.11元人民币),生病时可以买些廉价的药品。但更多人像珂兰一样,只能拿到少量食物作为报酬。
掏粪工注定成为掏粪工
在小镇Nekpur,成群的蚊子盘旋在臭水沟和化粪池上方,衣不蔽体的孩子在街头玩耍,大街上的水牛比汽车多。珂兰和她的同伴们住在矮小的泥坯房里,跟镇上的其他居民远远分开。
因为他们是达利特,传统种姓制度中最低下的“贱民”、“不可接触者”,掏粪的工作被分配给他们。由于这一“世袭”的工作,达利特被进一步贴上了肮脏的标签。
他们不被准许饲养牲畜,走路要避着人,不能让自己的影子落到路人身上,有人随身带着扫帚,边走边打扫自己的脚印;他们去商店买东西,老板会把东西远远地扔过来,收到的钱还要用水冲洗。达利特不被允许住在村子里,不能到村子的井里打水,小孩也不能上村里的学校。
对大多数掏粪工来说,这种令人作呕的工作伤害着人格和尊严。一个女掏粪工说:“我们还没有告诉孩子们我们做的是什么事,他们不会理解的。这种工作毫无自豪可言。”
在圣雄甘地将其斥为“印度教的一个污点”的60多年后,臭名昭著的种姓隔离制度在达利特身上,依然被以最严苛的方式执行着,不时带来折磨和阵痛。印度每年6%以上的经济高速增长和成千上万的IT精英,无法抹去这道历史留下的阴影。
非政府组织“美国水事援助组织”曾将掏粪工的存在归咎于,印度熙熙攘攘的城市缺乏排污基础设施。
国际慈善组织Action Aid曾在印度6个邦进行随机抽查,发现至少有3万间旱厕仍需手工掏粪,包括铁道部、国防部、工业部在内的中央政府部门,还有未经改造的老式厕所。
这个一直挣扎着想为国民提供基本公共服务的国家,在现代排水系统建设方面始终进展甚微。2011年,中央污染控制局透露,在印度近8000座城镇中,只有160个建有城市排水系统和污水处理厂。
“任何人都不该手提他人的粪便”
“任何人都不该手提他人的粪便。”威尔逊·贝兹瓦达在1986年发起了一场向种姓偏见挑战的全国性运动,想根除印度手工掏粪的恶习,因为它“关系到做人的尊严”。
20多年来,这项运动帮助一些掏粪工成功改行。但出身于掏粪工家庭的贝兹瓦达,已经习惯了微乎其微的进展,也做好了“任重而道远”的准备。
除了掏粪工难以摆脱自卑心态外,政府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决心和支持,也是这一运动进展困难的一个原因。
20世纪70年代,卡纳塔克邦通过一项法律,禁止手工掏粪,但似乎无济于事。1993年,印度出台法律,禁止建设必须手工清理的非冲洗厕所(无下水道的旱厕),并对雇用掏粪工的雇主处以1年监禁和2000卢比(约合226.6元人民币)的罚金。地方政府被要求监控法律的实施状况。
20年过去了,法律没有得到有效执行。此外,这些没有特殊技能、在社会上受到歧视的掏粪工该如何谋生?
2012年年底,在对1993年法律进行修订的基础上,一项禁止手工掏粪并帮助掏粪工就业的法律加快了出台的步伐。
新法律规定,在它出台后的9个月内,印度境内的旱厕都将被拆除或改建,在没有资金援助的情况下,地方政府承担相关费用;任何雇用掏粪工清理厕所的机构和个人都将受到惩处,初犯可判处两年监禁、罚金20000卢比(约合2266元人民币);若再犯,判处5年监禁,罚金50000卢比(约合5665元人民币),且不允许保释;掏粪工一旦被确认身份,将得到一张贴有照片、有受其供养家庭成员详细信息的“身份证”,以及政府的一次性补贴,学龄儿童将得到一笔奖学金,政府还将拨财政专款,为掏粪工建设住宅;掏粪工或其一名家庭成员将获得技能培训的机会,并在接受培训期间领取3000卢比(约合339.9元人民币)的津贴;在开始新职业的过程中,他们具有获得低息贷款的资格。
掏粪工,梦想依然很远
去年,珂兰和她的20多个同伴在印度非政府组织苏拉巴的帮助下,怀着让孩子摆脱耻辱命运的梦想,开始接受新的职业技能培训——学习制作肥皂和蜡烛。
她们幸运地得到了开启新生活大门的钥匙,但更多的掏粪工求助无门。
新的法案朝着正确方向迈出了一大步,但漏洞仍在。“这项立法非常棒,但最后的考验将在其‘落地’后的实施过程中。”卫生慈善组织苏拉巴的创始人帕沙克向柬埔寨《星洲日报》表示。
“印度很多法律迄今为止都没有产生什么作用,丰厚嫁妆、童工等仍在继续。”他说,“这个问题需要两个方面的共同努力,一是立法,一是执法。”
1993年禁止雇用掏粪工的法律出台以来,还没有哪怕一个成功的惩处案例。非政府组织的活动,也往往受到压制。
2004年成立的非政府组织卫生工作者联盟主席R先生说,1996年,政府曾安排9727名掏粪工转行,目前只有3750名在印度第四大城市钦奈工作,“没人知道其余的人发生了什么事”。
或许,唯一的解决办法,是让政府为掏粪工找到新工作。这要求一个巨大的行动计划,为低种姓和边缘人群储备巨额资金。
“培训计划没有用,”德里社会发展基金会主任薇迪雅·罗华说,“如果一位女掏粪工不再清理厕所,而是开一家茶馆,仍然没有人愿意去她那儿喝茶。”
评论:阿三的种姓制度真是祸害千年啊!我就纳了闷。为么唐玄奘去天竺国取经的时候,不把陈胜的那句:苟将相宁有种乎!传给印度人民呢??看来阿三的文化基因里面还是有缺陷的啊。
[ 本帖最后由 zxrswmr 于 2013-9-13 10:28 编辑 ]